第四天乌云密布，下了一场瓢泼大雨，村里人几乎都躲在家里没出来。邓一新依然像前几天一样到危奶奶家门前看看，这天他发现危奶奶家的门终于打开了。开门的是张红雁，这个一向走路带风，说话大嗓门的胖女人像大病了一场似的，蓬头垢面蔫头耷脑地开开门，再看她的身形也好像一夜暴瘦。
都说吐沫星子淹死人。自己的女儿突然出了这样的事，后来还被曝光出来，一家人被千夫所指，这种思想压力可想而知。
大雨里，张红雁没打伞，就那样让雨淋着，先是把屋里的垃圾拿出来扔到院外的垃圾桶，然后又拿起一把笤帚开始扫院子里被雨水打下来的树枝和落叶。
邓一新轻轻走进来，把伞撑在张红雁的头顶。她抬头看了一眼又垂下眼皮，邓一新才发现她的眼睛都是肿的，目光涣散，没有一点神采。
邓一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站了良久才说：“大姐……出了这样的事你们一定要想开点，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张红雁没回答，扫地的动作都没停，就像没听到一样。
邓一新最担心的还是席清芬，她才十四岁，尚处在心智不成熟的年纪，又是事件的当事人，成年人都承受不起的压力何况是一个小女孩。
他又问道：“席清芬怎么样？我想去看看她。”
张红雁停了一下，低声说道：“她不想见任何人。”然后就把笤帚立到墙边，打开屋门走了进去。
“咣”的一声，门关上了，邓一新只能站在门外的大雨里。
“席清芬，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你一定要振作起来！今后的路还很长！”邓一新在门外喊道。
“你走吧邓大夫，我们想安静一会儿！”屋子里传出张红雁的声音。
邓一新又在外面呆呆站了一会儿，随后默默转身离开了。他理解他们的心情，遇到了这种事，不是几句安慰的话就能化解的，一家人心里的伤痛恐怕只有时间才能治愈……
邓一新回到村子里的第二天，李涵就往镇里的中学打去电话，这次没人说包主任请假，电话被顺利转到包主任的办公室。
李涵在电话里把包主任夸奖了一番，感谢他提供了重要线索帮助警察破了案。电话那头的包主任喜笑颜开，真以为警察在夸他。
“包主任，您帮了我们大忙，市刑警大队要当面对您表示感谢！我们马上就会派一辆车去接您。一会儿我还会给校长打电话，和他打个招呼，您就放心过来。”
“你们太客气了，我也没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包主任客气道。
李涵这边早就做好了计划，包主任只要回到学校就说明他放松了警惕，计划可以往下进行。李涵挂上电话就派出一辆普通越野车到镇里的中学把包主任接了回来。
包主任被专案组的人奉若上宾，请进一间会议室。焦鹏正在会议室里等着，包主任一进来两人就热情地握起手。
“包主任工作认真负责，给我们提供了重要的线索，才让我们这么快就破了案！”焦鹏说。
包主任虽然没见过焦鹏，但看这人气度不凡，而且李涵都站在他后面就知道是个管事的。一番客套之后会议室里的人都准备落座。坐下之前，李涵拿了一个纸杯从饮水机接了一杯水放在包主任面前，说道：“包主任远道而来，喝口水润润嗓子！”
从幕元县的镇子里来到广江市里，虽然路程比五沟河村要近些，但是开车也开了两个多小时。车子刚刚在中学门口停好的时候警察就按照李涵的吩咐把车上的空调关了，告诉包主任空调半路坏掉了。
九月初的天气还是很热，包主任一路之上只能开着车窗，但还是挥汗如雨。来到警队的包主任早就渴得厉害，见李涵端来了水，拿起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大口。
这个纸杯李涵是做了一个小记号的，他叫包主任来的目的就是让他喝水。人的口腔上皮细胞新陈代谢非常快，非常容易脱落。正常的脱落不痛不痒，人体感受不到，而且细胞非常微小，肉眼根本看不见，但是只要他用杯子喝了水，杯口就会沾上他的细胞。看包主任喝了水，李涵心里的目的就达到了，接下来的会议只走了个形式，李涵在会上当着众人的面又把包主任夸奖了一番，还像模像样地送给他一面鲜红的锦旗，然后又让人开车把他送回去。
拿到锦旗的包主任脸上乐开了花，根本没察觉到任何异常。
包主任离开后，那只他用过的杯子立刻被送到dna实验室进行提取和化验，结果表明包主任和席清芬的孩子具有亲子关系。
李涵的部署是成功的，邓一新的猜测是正确的。
不敢耽搁，结果出来之后，李涵亲自带领专案组成员开车直奔镇里的中学，一些人被安排在外围警戒，一些人直奔包主任的办公室。包主任正优哉游哉地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纸，几名警察闯进来扭住他的胳膊把他拷了起来。
包主任大惊失色地叫着，说抓错了人，但是没人理会，几名警察一直把他从学校里押到警车上。
回到市刑警大队，包主任还义正词严地狡赖，但是当李涵拿出dna检验报告时，包主任才变了脸色，委顿下来，不得不交代了自己的犯罪事实。
包主任第一次见到席清芬就是在秦老师的办公室里，那天他去找秦老师说些事情，刚好遇到秦老师在批评席清芬偷拿同学的东西。包主任作为教导主任，教育学生是他的职责，所以听说这件事之后他又把席清芬叫到自己的办公室严肃教育了一番，席清芬哭着写下一篇检查，表示再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了。
事情到此本来就结束了，包主任那时候并没动什么歪心思。但是两个月之后的一个晚上，包主任挺晚才下班，走到学校外面忽然内急，那个地方路旁正好是一片茂密的小树林，环顾四周一个人都没有，包主任就悄默声地走进小树林里打算方便一下。
结果他刚尿到一半就觉得不远处有人影。一开始包主任吓了一跳，后来借着月色定睛一看，人影身上的衣服竟然就是学校的校服，两个人还鬼鬼祟祟的在草地上半躺半卧，看上去在做一些难以描述的行为。
身为一个在学校工作了二十多年的教育工作者，一股责任感油然而生。方便完他立刻朝着两人大喊一声。草地里的两个人被惊到了，急急忙忙穿起裤子就要跑，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包主任几个大步跨到两人面前，把他们抓个正着。
走近一看，这个女生他认识，就是之前被他批评教育过的席清芬，男生虽然不认识，但身上穿着一样的校服，肯定也是自己学校里的学生无疑了。
“你们两个人在这里干什么！成何体统！跟我走！”包主任怒斥道。
自知犯了大错的席清芬和诸锦鑫都被吓得哆哆嗦嗦的，低着头一句话不敢反驳，跟在包主任身后乖乖回了学校。这时是晚上九点多，晚自习已经结束，是学生们自由活动的时间。
青春期的少男少女荷尔蒙分泌旺盛，对异性有着天然的好感，正所谓春心萌动。席清芬和诸锦鑫的班级挨着，两人在楼道里擦肩而过时诸锦鑫就对圆滚滚的席清芬一见倾心。
爱是一种神奇的反应，好像能穿越距离直达人心，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表情就够了。席清芬感受到了诸锦鑫的爱，对这个高高瘦瘦的男生也怦然心动。两个人常常在晚自习结束之后躲在校园的暗处偷偷约会，还会趁传达室大爷不注意的时候溜出学校，到小树林里约会。情到浓时，两人都有点不能自持。没有人给他们上过生理卫生课，两个十三岁的孩子懵懵懂懂，靠着人类的本能，脱掉了裤子……
好巧不巧，就是这一次，他们被包主任撞见了。
包主任很生气，心里咒骂着两个毛还没长全的小崽子竟然干出这等蝇营狗苟之事，要告诉班主任，要请家长到学校来，很可能还要在全校通报批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心中虽气，想着各种各样的处罚方式，但是身体里却热乎乎的，有一种难以克制的感觉涌上心头……
包主任把两人带回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之后先是把他们严肃教育了一番。这种事情和席清芬偷拿一根笔的性质不同，是非常严重的。包主任拍着桌子说：“老师反复跟你们说禁止早恋禁止早恋，你们呢！刚才把裤子都脱了！你们在干什么？这件事要给你们公开处分，还要告诉你们的家长，明天就让他们到学校里来！”
席清芬和诸锦鑫都被吓得涕泪横流，哭着求包主任不要告诉家长，不要告诉任何人，他们再也不敢了。
学生犯了大错按规定学校应该通知家长，并且该处分处分，但是包主任这时候身上涌动着莫名的燥热，脑子也有点不太清醒了。
前几年包主任的老婆和他离了婚，唯一的儿子也去外地上大学了，他每天都是一个人生活。下班之后回到冷冷清清的家，孤家寡人一个，时间久了，他都怀疑自己还是不是男人。
平淡的生活让他的思想没有什么波澜，但是刚才小树林里的一幕仿佛让他看了一场生动的，带颜色的电影，从那之后他身体里面一直热乎乎的，好像受了强烈刺激，一些不应该出现的想法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他和自己斗争过，他是一个老师，是优秀的教育工作者，都说他师德高尚，为人师表，怎么能有这些龌龊的想法呢？可是这时候脑子不怎么管用了，在脑子和下身斗争的过程中，下身越来越占上风，尤其是当他看到两个学生被吓得哭哭啼啼，苦苦哀求他的时候，他觉得这些乳臭未干的孩子根本不足为惧。当看见席清芬校服里面两个若隐若现的□□随着她的抽泣而上下颤动的时候，他心中更像有几万只蚂蚁在爬，让他瘙痒难耐……
他努力抑制着，但那些蚂蚁好像还是从他的下身爬到了他的脑袋里。脑袋里没有了思想，有的都是虫子——精虫。几番挣扎之后，精虫还是大获全胜，吞噬掉了他最后的底线。他手心微微出汗，心脏狂跳，脸都热了，他甚至怀疑自己此刻脸变了颜色，变成了红色或者白色，但是席清芬和诸锦鑫还在苦苦求饶，毫无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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