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抽屉里翻出收起来的裙子、书本碎片，拿给陆衍临看。
看着袋子里的碎片，陆衍临眼神愈发深邃，虽然媳妇的转述足以让他想象当时的场景，但亲眼看到这些碎片，更能让他如临其境，脸上的表情也越发凝重，深寒。
“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迟晓筱低垂下头，搅着自己的手指，“也许跟我写文章有关。”
陆衍临拉过迟晓筱柔软的小手，轻轻地分开，把它们包裹在自己手里，“这跟你写文章有什么关系？”
他揽过她的腰，把她带到自己怀里，抬起头，眉头微微皱起，桃花眼心疼地看向自家媳妇。
“衍临哥，我写文章，你是怎么看的？”迟晓筱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问了陆衍临一个问题。
“怎么看？当然是支持。”陆衍临揽着她的腰，仰着头看着自己身前的迟晓筱，眼神郑重而专注，“我不是陪你买杂志，还给你找来许多资料吗？晓筱，不要怀疑我支持你的心。”
“我当然知道。”迟晓筱大眼里沁出泪水，“可是，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总有人认为我自不量力，看不起我、嘲笑我。”
陆衍临“刷”地一下站起来，把哭个不停的小媳妇紧紧搂在自己怀里，轻拍着她的背哄道，“是我不对，是我不对，不该那样说话，晓筱不要哭了。”
声音低沉轻柔，“媳妇不要哭了，你哭得我心里难受。”看了看怀中的人儿，抬起手轻轻地替她拭去眼泪，“衍琪，是衍琪对吧。”
迟晓筱把脸侧向一边，不理他，也不回答他的话。
“我知道是衍琪”他语气肯定，“衍琪在其中到底做了什么？”
迟晓筱把头埋在他结实的胸膛里，依然不作声。
“告诉我，媳妇”陆衍临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才知道该怎么做。”
陆衍临耐心地轻声哄着。良久，迟晓筱才闷闷地开口，“衍琪她把我写文章的事拿出去说，引得好些知青不打招呼就跑到我的房间。”
顿了一会，她继续道，“她们从我手上抢过手稿本，不经我的允许就读我的文章，还笑话我。我就生气了。这是你走的前一天，你上山采药后发生的事情。”
难怪媳妇没做饭，原来是这么回事，媳妇受了这么大委屈也不说，还温柔小意地对自己，早知道当时就该细细地查问。陆衍临不无后悔地想着，如蚂蚁般啃噬的酸痛密密麻麻的覆上心头。
“然后呢？媳妇，都告诉我，好吗？”陆衍临见迟晓筱停了下来，温柔地宽慰。
“第二天你走了以后，衍琪说我懒，还要小姑子来伺候。”听到这，陆衍临强劲的手臂不自觉地收拢。
“嘶”迟晓筱轻声吁出了声，“你弄疼我了。”
“对不起，媳妇”陆衍临如梦初醒，放松圈紧的手臂，“你继续说。”
“当时我还在床上，她叫我起床做饭。”迟晓筱抬起头看向陆衍临，两只圆圆的杏眼定定地盯着他，“衍临哥，我是不是很懒啊？”
“不是，你没有。”陆衍临连忙否认，“她自己都不怎么做，没有资格说你。媳妇，你继续。”
迟晓筱开心地弯起眼角，点点头，又垂下脑袋，继续说道，“我起来了，但我不耐烦给她做，就只做了自己的饭。她看到后很生气，质问我为什么不给她做。”
陆衍临的手臂再一次不自觉地收紧。
“衍临哥！”迟晓筱轻轻地喊了一声。
陆衍临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抱歉地摸摸她的后背。
“我就说想吃自己做。然后她就跑了出去。过了不久赵婶子她们就气势汹汹地来了，我看她们那么多人，心里害怕，就跑上了山，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迟晓筱接着说道
“至于为什么说和我写文章有关，是因为赵婶子说了一句话，她说我想学文化人写文章，也不看看我是不是那块料，还不做家务，饭都不做给小姑子吃，我应该受到教训。”
听到这陆衍临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他眼神漆黑透亮，仿佛能喷出火一样，声音低沉如寒冰，“教训！他们是该有一个深刻的教训。”
“不过，我也没让她们讨着好。”迟晓筱看他气性外露，拉住他的胳膊说道。
想起多出来的钱票，陆衍临低头看向迟晓筱，“后来，你又做了什么？”
“当时我就把情况告诉了孙队，让他帮我抓贼。若是他处理不了，我就去报警。多亏了强子，要不是他及时赶到，不仅给我做了目击证人，还帮我守着现场。”
幸好自己走之前，拜托强子照看家里。陆衍临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宽慰，还好自己做事比较仔细，想得多。这次未雨绸缪不就用上了。
若是没有强子，不知那些老娘们还会怎样耍赖。若是那样，半个月的时间，不知媳妇要受怎样的委屈，想想都心疼不已，陆衍临转身再次把媳妇搂紧怀中。
“衍临哥，我没给小姑子做饭，是不是不是一个好嫂子？”迟晓筱把脸埋在陆衍临的怀里，闷闷道。
“不，不是”陆衍临后退两步坐在床沿上，拉过迟晓筱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你很好，你对她是怎样的，我都看在眼里，这次确实是衍琪不懂事，太过分了，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没把她教好。”
陆衍临看着自家媳妇抱歉道，“既然我教不好她，就让生活来教吧。”
“好雨哥、好雨哥，在家吗？”院子里传来强子的声音。
“在”陆衍临高声回了一句，“我马上来。”
迟晓筱立刻从陆衍临身上下来，站到一旁。
陆衍临三两步走出房间，到了院子，迟晓筱也跟在后面招呼人。
“强子来了，进屋坐。”
“嫂子”强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坐了，找好雨哥有点事。”
“好，你们聊”迟晓筱转身进了屋。
“好雨哥”强子抬头看了一眼陆衍临，觉得不好意思，又低下头去，“对不起，没把你交代的事情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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